吉卜力/宮崎駿動畫電影影評《蒼鷺與少年》：（或許）動畫大師最終章，是一本從勃起到陽痿，男人的性慾衰老史！

動畫大師宮崎駿最新作品《蒼鷺與少年》，靈感取自日本知名小說《君たちはどう生きるか》（中譯：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），描述太平洋戰爭下喪母的少年真人，跟著爸爸移居繼母家中，與一隻蒼鷺相遇而進到「上界、下界」的神秘世界。

多數影評將《蒼鷺與少年》視為宮崎駿的集大成任性之作，忽略劇情的推展邏輯，加入了自己喜歡的「奇幻世界」、「反戰」元素，每個登場的角色也都有過往電影的影子，呼應靈感原作《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》，為創作生涯劃下句點。但筆者認為以作者生涯歷程的角度解讀《蒼鷺與少年》，有點可惜了整部片架空的奇幻世界觀與角色，如果把這些角色、環境物件、行為都看作一種「象徵」，便可以解讀出更耐人尋味的事。《蒼鷺與少年》其實是一部關於性的寓言故事，主角真人是「可憐的東西」。

「整部片不只是生涯集大成，或許是宮崎駿爺爺對於男性慾望的成長消亡史，男人無法避免從勃起到陽痿的演變。」

主角真人正身處荷爾蒙正逐漸興起的年紀，面對母親在火場喪命，爸爸再婚，真人不理解的是爸爸為何管不住他的性慾，這麼快繼母就懷孕了，但他其實無法克制好奇心的慾火。電影巧妙運用「火」作為開頭，講述了「消亡」，也點燃了真人的「慾火」冒險，因為他即將要面對的是，每個男人都害羞的「勃起」與「夢遺」。

或許多數觀眾認知真人從男孩變成男人的一道關鍵是，在被學校欺負後自己打出的傷口，但身體上呢？之後蒼鷺暗示他「母親正在等你」，真人做了被魚跟青蛙吞噬的夢，急忙穿脫褲子出去。這場戲暗示了「夢遺」。夢遺未必是春夢造成的，它更像是生理期性成熟的機制。它表示了真人對於母親的迷戀與性發展的啟蒙，這邊不是要暗示真人真的想對母親幹嘛，而是更像一種宏觀的述說「每個直男或多或少都有戀母」，這到後面奇幻故事與「火美」相遇更加明顯，「火」引領了真人的慾望。從這場「夢遺」可以說明，在身體上真人已成為男人，屬於男人性慾成長史就此揭幕。

蒼鷺比起引路人或是朋友，更是一個不受控、更神秘、更獵奇的角色。這或許在暗示蒼鷺其實是真人的「鳥」（生殖器的美化名），蒼鷺一直在引誘真人去「上下界」的城堡，但真人一直要用弓箭射他，宛如年輕男孩完全拿勃起不知如何是好，直接硬是攻擊他。這種隱喻也呼應前段的「夢遺」。而真人在某個晚上終於射到蒼鷺，他也終於能面對蒼鷺的真實體，一隻假扮成鳥的人，鳥的廬山真面目讓他了解造成他前述困擾的鳥究竟是什麼！蒼鷺帶他進入城堡。真人進入到了性慾探索期，知道性慾的真實存在，也試圖要擁抱它。

「鳥進城堡」這是一個性行為的總概念。探索期的開端，真人在「下界」先遇到了餓肚子的鵜鶘、船長、魚以及哇啦哇啦。鵜鶘因為沒有魚而餓，但人們補魚是因為它的器官可以幫助哇啦哇啦的飛行，所以船長希望真人可以切「深一點」。「鳥、魚與哇啦哇啦」三者關係確立，鳥如果是男人的「鳥」，那魚就是「鳥」的性接受體，鳥吃魚則是具體的性交行為。而哇啦哇啦就是性慾另一種表象，所以動畫師將他們的外觀畫得像是精子，然後用「靈魂」形容它們，精子ㄧ被射出就會逐漸乾涸，這些哇啦哇啦是慾念的屍體。而鵜鶘吃掉哇啦哇啦，就宛如男人沒有性接受體，只能自行處理噴射，再將性慾屍體掩埋的自慰過程。在「下界」真人了解的性的兩種行為，探索期結束，正式進入大慾望時代。

真人尋找繼母，蒼鷺與火美跟隨，一群人遇到了凶猛的鸚鵡群。以上述的論點，鸚鵡視為另一種男人的鳥，那真人一群人來到的就是鳥旺盛多的環境，隱喻了成人後的性慾需求。鸚鵡群的攻擊，火美以火擊退鸚鵡，帶領真人逃脫。這象徵了在成人世界的慾望矛盾，在需要跟想要之間，在規則與解放之間，時時壓抑慾望衝動，但慾望卻又無所不在。下界最精彩的一刻，就是真人與火美發現「132」之門，回到真實世界遇到老爸到瞬間，真人父親對於鸚鵡到來備感訝意。真人在一場混亂中，逐漸了解父親性慾何在？而父親也對兒子的成長略感訝意與歡喜，父子之間這種難以言喻的互通，為《蒼鷺與少年》第一段劃下了一個停損點。

「當初的小男孩已了解成人性慾的世界！」

之後真人再次穿褲子，踏上「上下界」冒險，來到了繼母的產房。這段是當性慾遇上了家庭責任，真人逐漸理解成人世界對於性慾的第二篇章，擁有一夫一妻家庭後的面貌。而他也因為了解性慾，理解了爸爸，更願意叫繼母「媽媽」。

再來他們捲入鸚鵡與曾舅公之間的繼承之戰，傳說的曾舅公建立了石塔跟上下界，用13石塊建立這個世界，希望真人繼承，告訴真人不要相信這些鸚鵡，但鸚鵡跑來奪權，魔法世界將要倒塌。這段非常感人，遲暮的曾舅公與真人共同學習男人性慾最後一堂課—「陽痿」，儘管鳥到了多少歲多麼地活躍，終究只是有勇無力。13個硬梆梆的石柱，是曾經硬挺的戰績，是不可能傳承下去，不需追求「性傳奇」，不管多麼自傲性上面的豐功偉業，「陽痿」還是人生必定的課題。於是魔法世界倒塌，鸚鵡再次「消亡」，人生不得不面對性慾的終結。

火美告別了要前往真實世界的真人與繼母，並說明自己是年少的母親。火美與蒼鷺帶領真人探索了「上下界」的冒險，宛如說明了一個直男人生的課程就是對母愛的迷戀與性的混亂。

最後，真人與繼母回來，戰爭結束，繼母生下孩子，這場名為「性慾成長消亡史」的冒險，讓真人理解人生一切都跟性慾望有關，人們離不開性的依賴，慾的需求，好好正視性，好好談論性，從勃起到陽痿，人生也沒有這麼可怕的！

「性就是一種人的心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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